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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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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章

這波新疆王公貴族結伴進京,還有一個緣由,上半年四月,新疆博爾塔拉發生天花疫情,對於這些部落來說,這些不穩定因素習以為常。

不止天花,鼠疫、各種傷寒瘧疾對他們來說也是習以為常,許多時候,一覺醒來,自己的部落不是被別人滅了,就是老天爺降下災罰將他們的牛羊全部都殺了,整天打打殺殺才是常態,習慣了游牧生活,有今天沒明天的心理準備。

本身對於許多在新疆、蒙古、遼東等地區的部落來說,混亂才是大家的常態。

所以許多人對於納入景朝版圖沒什麽別扭,屈服、順從強者本身就是草原的規則。

按照這些部落常態,發生天花等災異,基本上就與等死無異,可是他們發現他們周圍的衛所士兵卻不懼這些感染天花的人,不僅不怕,反而給那些感染的部民治病……事後證明,不是那些士兵愚蠢,而是景朝確實研究出了抵抗天花的牛痘。

然後就造成了這波進京熱潮。

當然這些王公貴族嘴上說著挺好的,自己接種完牛痘後,對於推廣牛痘的事情不怎麽熱情,因為要花錢,就想著換個法子,讓他們部落的巫醫進京學習種痘之法,然後他們回去推廣。

對於這事,霍瑾瑜自然不許,表示種痘技術較為繁覆,爾等都是景朝的子民,自然要一視同仁,由朝廷做這些事,保證治下臣民的安全。

霍瑾瑜擔心若是讓那些部落巫醫學會了,用於拉攏人心,或者蠱惑騙財,以後不好教化,新疆雖然現下實行自制,但是也有不少衛所駐紮,派遣大夫到各衛所接種牛痘,而且順勢還能進行普查人口。

同時,霍瑾瑜還知曉,因為現下歐洲鼠疫肆虐,之前逃亡那邊的韃靼、瓦刺部落又回來了,搶了羅剎國一些地盤安置下來。

後來看到安南、水東宋氏這兩個前車之鑒,暫時將頭皮繃緊,現下與羅剎國你爭我搶,打的不可開交。

霍瑾瑜:……

她該不該慶幸,那群人沒將鼠疫傳回來。

實際上,那些闖蕩歐洲的韃靼、瓦刺人即使身體再強悍,也有感染鼠疫的,但是歐洲與亞洲之間路程太過艱辛,不是數九寒天、就是沙漠、草原,這種條件下,身子弱的人都遭不住,何況還感染了鼠疫,基本上變成路上的無名屍骨了。

霍瑾瑜嘆氣。

以歐洲現在的情況,恐怕那些流亡的韃靼、瓦刺人很長時間都會有陰影,不願意去,日後再想將他們騙回去不好操作。

情況也如她所料,被霍瑾瑜哄著“潤”出去的韃靼、瓦刺又反“潤”回來,彼時無論新疆還是蒙古都沒有他們的位置,為此他們直接搶了羅剎國兩個與新疆接壤的地盤,然後宣布獨立為國。

霍瑾瑜正看著熱鬧,轉眼韃靼、瓦刺分別派了使臣進京,表示願意向景朝稱臣納貢。

霍瑾瑜:……

真是會玩啊!

羅剎國一看,氣的快要炸了。

搶了他的國土,然後向景朝稱臣納貢,怎麽看,怎麽覺得是景朝與韃靼、瓦刺共同設騙局。

然後羅剎國也趕緊派人表達了他們的憤怒和疑惑,要求景朝給他們一個交代。

文武百官經過商討,覺得暫時作壁上觀,不下場,看看韃靼、瓦刺能將羅剎國鬧到什麽程度。

有人擔心瓦刺、韃靼若是壯大,賊心不死,日後危急大景怎麽辦。

對此霍瑾瑜倒不擔心,她倒想看看瓦刺、韃靼他們再努力蹦踏兩下,好讓景朝的疆土再擴充一番,當然她也沒那麽急,十多年也夠瓦刺、韃靼蠶食羅剎國的疆土。

霍瑾瑜只接見了羅剎國使臣,沒見瓦刺、韃靼的使臣,不過讓鴻臚寺卿好好招待他們。

瓦刺、韃靼使臣若是私下裏有一些難處,也是可以幫忙的,但是一些要命的東西,比如火槍、火炮、炸藥等東西是不能給的,但是其他東西,在合理價格範圍內,可以給一些。

理由不為別的,霍瑾瑜覺得羅剎國閑的太狠,胃口太好了,看到什麽領地都想咬一口,不止與新疆、蒙古的土地他們想要,遼東地區他們也在躍躍欲試,之前與韃靼打仗時,羅剎國的戲份可不少。

現在的情況,只能說是自作自受。

……

七月中旬,澎湖水師發來喜報,霍平冠、苗信隨他們平安歸來,真真進行了一次環球航行。

霍平冠他們耗時十三個月,探索到了新的航線,發現了許多新的大陸,甚至還去了南北極,連極光都見了,與鯊魚群搏鬥過,還追逐過鯨魚。

他們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海盜打劫,可以說他們船隊不少補給都是海盜送上門的,遇到了在外探險貿易的景朝商隊,與他們互相交換了情報,在一些海外國家,還遇到不少因受戰亂而逃亡海外的遺民。

最後霍平冠他們環球航行歸來,去了三百一十八人,航行過程中傷亡四十三人,最後回來九百八十九人,多餘的人都是那些海外遺民或者其後代。

回來的船隊規模也比離開時多了四五倍。

之前回來時,若不是為首的龍船上的龍旗,巡航的東海水師差點沒認出來,若不是對景朝目前的實力夠自信,還以為有敵襲。

此番航行,霍平冠他們用實踐證明地球是個球體。

這個消息,在霍平冠他們還未回到京城,就已經在民間學界掀起了大風暴,各種學者、名士、大儒紛紛下場辯論,意圖證明自己的理論,吵的不可開交。

霍瑾瑜也沒有阻止,知識越辯越明,也越有利於傳播。

百姓們整日聽著這些辯論,雖然仍然一頭霧水,不過也明白這些讀書人爭吵,是因為朝廷證明他們生活的大地是顆球。

當然他們也有自己的疑惑和見解。

霍平冠、苗信隨他們外出時,就聽到不少樂子。

……

“當然是球,你看月亮是圓的、太陽也是圓的,咱們的地也是圓的。”

“朝廷說是球,他們又沒有跳到天上去看,難道他們去月亮上看到了?”

“我聽說是陛下到了月亮上看到的,咱們腳下的地就是球。”

“胡說,你從哪裏聽到,聽你這說法,難道陛下夜裏化龍,飛到廣寒宮看到的。”

“我當然是從別人那裏聽到的,陛下本來就可以飛。”

“愚昧,陛下雖是天子,也是凡人,肯定不會飛,是她派了一支船隊將天下走了一圈,證明地就是一個球。”

“怎麽證明?他們坐的是船,又不是長了翅膀,飛到天上去看。”

“自然能證明。”坐在茶館聽樂子的霍平冠從桌上的果盤拿出一個橙子,另外一手捏著一枚花生,扣在橙子上,“若是球形,從這裏出發,順著一個方向一直走,最後仍然會回到這裏。”

有人恍然大悟,被說服,有人則是皺眉,“說不定是他們迷路了,又順著原路回去了。”

其他人一聽,也對。

“可不是,老子經常迷路,難道我走的路都是圓的。”

其他人哄然大笑。

苗信隨開口道:“各位如何平時如何辨別迷路,不就是用周圍的風景辨別,難道還看腳下的路,一直朝一個方向走,風景一直變,路也不相同,但是偏偏回到原處了,難道還不能證明?”

眾人:……

“這位老爺,不是我等愚昧,實在是這種發現太讓人驚奇了,若是大地是一個球,咱們腳底下的那些人怎麽能站穩?不應該掉下去嗎?”

“說不定我們也是在別人腳底下生活呢,哈哈哈!”

“……這!”苗信隨語塞,其實他有時也有這種疑問。

霍平冠:“世界之事本身就有許多說不清、道不明的,這些都由我等去探索,這事可能日後也有人能辨明。”

眾人沈思。

等兩人從茶館出來,互相看著對方黑黝黝的臉,噗嗤笑出聲。

苗信隨拱手道:“霍老爺!”

霍平冠故作嚴肅道,“苗老爺!”

在海上風吹日曬,他們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,這種樣子回去,擔心父母見到他們還能不能認出來。

回到廣州驛館後,霍平冠拿出霍瑾瑜賜下的那枚地球儀,根據他們的測算,陛下其實畫的一些板塊與現實有大差距,不過陛下本身確認大地是球形這事已經讓人驚嘆了。

他有時也有疑問,難道陛下真如那些百姓所說,曾經化作神龍翺翔天外,親眼看到的。

不過這種疑問,想必陛下不會解釋。

……

七月底,霍平冠、苗信隨等人回到京誠。

霍瑾瑜讓禮部率眾迎接他們,讓他們在朝堂上親自陳詞介紹。

畢竟是這個時代第一次環球航行,並且還帶回不少航線數據,讓景朝人第一次知道這個天下究竟有多大。

早朝過後,霍瑾瑜又在乾清宮接見了船隊的負責人、隨行欽天監官員,最後才宣了霍平冠、苗信隨他們。

作為宗室成員,不管他們此次航行過程中有多少功勞,單是這份勇氣和堅持,已經讓霍瑾瑜滿意。

“都起來吧。”霍瑾瑜示意兩人起身。

霍平冠、苗信隨起身。

“坐下與朕說說,一路上遇到什麽有意思的事?”霍瑾瑜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。

現下這兩人就如取經歸來的唐僧師徒,她就是那個唐王心態,好奇他們這一路上的波折,九九八十難應該有吧?

霍平冠、苗信隨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時不知道如何出口。

霍瑾瑜見狀,捏著精巧的下巴,興致勃勃道:“你們路上遇到搶親嗎?有人想要留你們當駙馬嗎?”

聽到這話,苗信隨立刻看向霍平冠,眸中帶著笑意,意思不言而喻。

霍平冠餘光斜了他一眼,這家夥分明是故意的。

“霍平冠,你是自己說,還是讓苗信隨說?”霍瑾瑜唇角的笑帶著幾分壞意。

“啟稟陛下,其實苗信隨被人搶婚,差點霸王硬上弓過。”霍平冠也不客氣了。

“……”苗信隨睨了他一眼,嘴角微抽,“陛下,當時微臣被迷暈了,不小心被劫走,還好被趙大人他們救回來了,微臣就這一次,平冠小殿下可是足足有六七次。”

在那些海外夷民眼裏,霍平冠要身份有身份,要才華有才華,東方大國王族出身,他自然更矚目。

也是因為這,到了半程,霍平冠也不講究了,怎麽糙怎麽來,但是似乎此次出海,老天爺將他的桃花運點滿,糙了後,看上他的人反而更多了。

霍平冠:……

“霍平冠,你呢?難道沒有動心的?”霍瑾瑜語帶好奇,上下打量。

出去一年,臉上的稚氣青澀都消失了,看著成熟了不少。

霍平冠當即拱手道:“陛下放心,微臣謹記陛下所托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”

霍瑾瑜聞言,似笑非笑道:“不喜歡就直說,別拿朕做幌子。苗信隨,他遇到幾家,有那種奇異的習俗嗎?”

霍平冠:……

苗信隨面上笑容加大,齜牙笑道:“有陛下,我們在一個叫努巴的沿海國家停留,它的公主看上霍平冠,想要帶著駙馬一起嫁給他。”

霍瑾瑜眸光眨了眨,“還算能接受。”

霍平冠臉色漲紅。

苗信隨接著笑道:“平冠當然拒絕,然後當地就發生了叛亂,王後與公主一起殺了國王。”

“然後呢?不會就是為了讓霍平冠留下吧?”霍瑾瑜蹙眉猜測。

霍平冠板著臉,朝苗信隨投射死亡射線。

“陛下英明!王後表示願意與公主一起嫁給他,趁他們準備婚禮的時候,我們跑了,後來我們在一名商人打聽到,最後王後嫁給了她的父親,她的父親成為國王,新國王殺了駙馬,娶了公主。”苗信隨面露惋惜道。

霍瑾瑜:……

果然海外就是放得開。

霍平冠:“陛下,其實我剛剛說的那次,是因為那是他第一次被女子霸王硬上弓,過往大多是男子對他拋媚眼,要嫁給他,足足有四次,其中有一次,兄弟兩人都要嫁給他。”

霍瑾瑜目光轉到苗信隨身上,對方神情僵硬,即使膚色現下黝黑,依然能看出面上的羞惱。

“哈哈……好了,你們這一行真是遭罪了,這些事以後可以寫進書裏,讓其他人也長長見識。”霍瑾瑜掩唇忍笑。

話音落下,霍平冠與苗信隨眼神之間似有電石火花閃現。

霍瑾瑜淡笑看戲。

此次環球航行,霍平冠他們還帶回了金雞納樹,還有在當地土著那裏交易而來的金雞納樹皮。

有時候命運就是那般奇妙,霍瑾瑜多次派人往“新夷洲”跑,都沒有找到金雞納樹,這次霍平冠他們只是在當地停靠了三日,無意間救了一名土著,就有了金雞納樹的線索,還從部落酋長手中交易到了曬幹的樹皮。

而且金雞納樹皮在航行中還救了苗信隨一命,在航行過程中,他不小心得了瘧疾,隨行大夫用樹皮磨成的粉將他救了回來。

這次環球航海不論其他收獲,單是金雞納樹這一項,就讓他們不虧,更不用說他們探知的那些新的航海路線。

霍瑾瑜給所有參與環球航行的人豐厚的獎賞,讓翰林院將相關資料都整理、記錄下來。

經過這麽多年發展,太醫院與醫學院也與時俱進,提取技術已經算是登峰造極。拿到金雞納樹皮的五日,太醫院就將金雞納霜提取出來了。

對於這種針對瘧疾的特效藥,他們十分重視,東海沿海還有西南密林等地區,因為氣候原因,感染瘧疾的人十分多,若是正如他們所想,簡直是造福萬民的福音。

這段時間,麒麟院也送上了成果。

至今為止,蒸汽發動機已經出了三代,新推出的第四代比三代功率提升三倍,可謂是突飛猛進,而且體積也就比三代大一圈。

還有自行車也研究出來,不管是三輪還是兩輪或者獨輪都有,連四輪、五輪自行車都有。

霍瑾瑜看著面前四輛金光閃閃的自行車,在艷陽的照耀下,似有金光流動。

倒不是用金鑄的,而是鍍金的,內裏是鋼鐵。

一身金光的五輛稀奇的特殊交通工具放在端重巍峨的紫禁城廣場中,看著相得益彰,也不怎麽違和。

褚青霞得意道:“陛下,要不要臣給您展示一番?”

“請!”霍瑾瑜擡手,示意她開始。

她要看看古人怎麽騎。

褚青霞將袖口、腳口都綁住,衣袍掖在腰側,騎在三輪車上,半彎著腰開始踩動踏板,一開始啟動的時候,比較慢,後來熟悉了,就越來越快,繞著廣場逛了三圈。

“陛下!您覺得這車怎麽樣?我覺得現在比馬兒跑的都快。”褚青霞沖著圍觀的官員不停招手。

“速度是快,只是有些不雅!”吏部尚書面帶糾結。

而且這樣還要拋頭露面,被人圍觀,有些不好看。

一旁的兵部尚書捏著胡須,“可以坐在後面,周圍弄個罩子遮擋,比馬車要安全許多,不用擔心馬兒受到驚嚇。”

大理寺卿點頭:“不錯,不錯,就不知道前面能不能讓兩人一起騎,這樣速度更快。”

霍瑾瑜:……

她又看了看躬著身,悠閑騎著的褚青霞,總覺得不對勁。

等到褚青霞停下,下車的時候,霍瑾瑜反應過來,這車怎麽沒有車座子?

就讓人一直踩著腳踏板一直騎著嗎?

聽完霍瑾瑜的疑問,褚青霞看了看,思索片刻,朝霍瑾瑜一拱手,“陛下英明!確實需要一個座位,否則這樣騎著,腰要斷了。”

霍瑾瑜搖了搖頭,仔細打量手邊的自行車。

全鋼制作、全身鍍金、最新研制的硬橡膠車輪,這可是這個時代的手工定制的奢侈品,本身就不是平民能用得起,現下就是給王公貴族嘗鮮的,估計要等七八年後,產量提高,成本降低,才能向世面推廣。

無論什麽東西,從出現到推廣,都是按照這樣的流程。

霍瑾瑜讓麒麟院繼續改進,若是可以,可以與太學的學生交流一下使用心得,研發者的角度和使用者的角度不一樣,還有太學的學生也是目標客戶對象,不能忽視他們看法。

霍瑾瑜敢讓麒麟院研究研究這些,也是因為她的路已經修的差不多,除了偏遠地區,各州府之間的官路都換成硬路地面。

她可謹記祖宗“要想富,先修路”的政策,只有路通了,才能發展起來。

隨之影響的也是出行工具,過往山多路陡,加上馬匹少,許多人出行傾向於更穩妥的牛車、或者用兩輪小驢車、小馬車,現在四輪馬車更加普遍。

霍瑾瑜畫著圖,唇角的笑越來越濃。

旁邊的韓植踮起腳看了看,陛下畫的是一種奇特工具,像是四腳圓凳,中間被挖空,四條腿上了四個輪子。

陛下這是在幹什麽?

韓植沒看明白。

霍瑾瑜畫的是學步車,龍鳳胎現在都一歲多,已經能走動了,正好給他們弄個學步車。

圖紙送下去後,三天後工匠就將學步車送上來,並且按照陛下的要求,兩個學步車一模一樣。

霍瑾瑜讓人將龍鳳胎抱來。

龍鳳胎看到她,張手要抱。

霍瑾瑜一人親了一下額頭,掐了一下軟軟嫩嫩的小臉蛋,每個娃娃都一樣待遇。

“比比,那個……咿咿呀呀。”霍月淺在乳母懷裏看到學步車,立馬急道。

“比比,咿咿呀呀……那是……啊呀呀……什麽?”霍雲深同樣著急。

“急什麽!”霍瑾瑜摸了摸兩人的頭,讓人將他們放在學步車上。

兩個寶寶小手搭在負手上,小腳丫子一歪,然後小身子被車推著往前行,頓時葡萄似的眼睛閃閃發光,興奮地搖擺起身子,在殿內橫沖直撞。

帶著嬰兒稚氣的銀鈴般笑聲傳遍大殿,讓聽到的人內心舒緩,經不住一起笑。

“哎喲!小殿下慢點,別太快了。”韓植躬身跟在身邊,擔心他們太快傷到自己。

霍瑾瑜看了一會兒,斜倚在禦案旁看折子。

龍鳳胎仿佛頭一次出籠的小鳥,駕駛著學步車,在大殿中興奮地走來走路,時不時摸摸角落的裝飾,或者抓抓內侍宮女的衣服。

宣王進殿時,正好與兩個小家夥撞了車。

“這是什麽啊?”宣王面露驚喜,語氣寵溺地扶著車子。

“六六!”霍月淺驚喜地拍著手。

霍雲深也加快速度撞了上去,扯住宣王的袍子,奶聲奶氣道:“六舅舅,車車……啊呀呀……車車,雲雲的。”

霍瑾瑜放下手中的折子,含笑看著宣王逗弄兩個孩子。

宣王與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,霍瑾瑜讓人將他們送到養心殿那邊,讓兩個小家夥給謝少虞炫耀一番。

等到兩個小家夥離開,宣王開始匯報政事。

宗室中有願意與新疆王公貴族聯姻的,宣王將名冊整理了一番,交給霍瑾瑜。

霍瑾瑜瀏覽了一遍,嘆氣道:“不管是娶、是嫁,終究是委屈了他們,尤其女子,無論是宗室女子還是新疆女子,都要遠離故土生活。”

宣王:“這也是沒辦法,他們也都是為了大局,陛下到時候多恩賞他們以做補償。”

其實許多宗室女還是願意遠嫁,尤其一些不受寵的庶出子女,與其被老爹嫡母隨便指派一個不知前程、不知人品的男人,不如自己挑選一個,即使是塞外黃沙,也是願意的。

霍瑾瑜點了點頭。

對於絕大數人來說,出了利益,就是血脈、姻親最牢靠,對於那些願意遠嫁的女子,她會給她們足夠傍身的嫁妝與護衛。

除了這些,還有太學的事情,昭王中風後,太學就暫由宣王負責。

……

宣王從宮中回來後,去了長公主府,見長公主正在做衣服,看樣式就知道是給龍鳳胎做的。

他瞅了瞅花色還有樣式,提醒道:“兩個要一模一樣,否則月月、雲雲要鬧的。”

“本宮當然知道。”長公主放下手中針線,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脖頸,“你去宮中見到他們了?”

“是的,陛下給他們做了學步車,兩個小家夥像是脫韁的小馬,跑的可歡快了。”宣王經不住笑。

“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!”長公主即使沒看到,也能想象當時的場景,面上也帶著寵溺的笑。

宣王:“這些東西勞心勞力,吩咐繡娘去做多好,你這個年紀小心將眼睛熬壞了。”

“啰啰嗦嗦,本宮看你才老了。”長公主輕睨了他一眼,端起茶抿了一口氣。

“你是我姐。”宣王摸了摸鼻子,說他老,比自己年長的豈不是更老,他想起另外一件事,“我聽說昭王病情好轉,已經能走動了。他能恢覆了?”

“養好了就恢覆,和本宮何幹?”長公主擡眸,將茶碗往桌上一放。

宣王:……

他信了才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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